陆源信一怔:“什么关口?邱叔,你要往云上走了?”
邱志恒笑而不语,陆源信一路跟在身后,不停的讨教修行的心得。
到了饭馆,邱志恒闻到了那股味道。
陆源信倒不是太在意,他在地上找到了些虫子,一种极其喜欢这股味道,在地上伸缩蠕动的虫子。
邱志恒问陆源信:“这种虫子多么?”
“多,不管什么地方,就这东西多,这东西的数量永远比苍蝇多。”
邱志恒陷入了沉思。
陆源信提醒了一句:“邱叔,可别想指望用这些虫子对付金修,我这么跟你说,你什么时候见过能把茅厕吃干净的虫子?”
邱志恒摇头道:“不用吃干净茅厕,只需要吃出一个窟窿。”
“吃出一个窟窿是什么意思?”
邱志恒道:“把盔甲上吃出个窟窿,才能真正伤了这人。”
进了饭馆,邱志恒和左武刚、陆源信、骂街妇、百手连一起复原了之前的恶战。
骂街妇道:“最难对付的我觉得不是金汁子,是那口老痰,这老小子一吐痰,就能把人困住,再想和他打,咱们就不好出手了。”
邱志恒微微摇头。
百手连道:“我觉得老太太说的没错。”
陆源信也在一旁点头:“老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真有能吃痰的虫子,但还是那句话,不能指望虫子把所有痰都吃光。”
邱志恒还是摇头:“事情没说在正题上,我曾经听一位高人说过,想兼修三个道门,这人修为必定在云上,如果一名云上高手全力出手,老左怕是已经没命了,
老左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云上高手讲规矩,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一个云上高手,为什么要守混混儿的规矩,这里边有什么说道么?”
骂街妇年岁很大,虽说修为不算太高,但她见识确实不少:“早年间,我也听过类似传闻,有云上的好手,专门做一些下作勾当,不做还不行,他们好像是指着这种方法修行。”
邱志恒点头道:“这事儿我也听说过,如果谭金孝做混混儿,是为了修行,那咱们确实还有胜算,
诸位,我在这年纪不算最大,本事也难说最高,且仗着多走了几年江湖,事情就交给我来做主了,你们看行不行?”
“行!”众人答得干脆。
邱志恒拿出纸笔:“时间紧迫,有些事情不做解释,诸位只按计划行事,我把要点都写在这里。”
……
第二天中午,谭金孝来了,还是推着那辆大车,车上躺着几个大汉,他把车子往门口一停,见饭馆关着门,谭金孝吆喝一声:
“是爷们说话得算话,是好汉吐唾沫得是个钉!约好了今天见面,是打是和你们给句痛快话,缩在屋里不出来,这是怎么个意思?”
他是真会挑时候,专挑路人多的时候来,不多时,看热闹的围了上来,谭金孝扯着嗓子开喊:
“老少爷们都看看,我这几个兄弟在这家馆子吃出人命了,铁打的汉子在这就这么倒下了,上有老下有小,几家几十口子人,以后就这么没着落了,
我带着兄弟们的尸首来这讨个说法,我任他们打任他们踹,我就要他们一句话,这事是不是他们家出来的,
认不认账你给个痛快话,赔多赔少你说个明白理儿,你躲在门里不出来是怎么个意思?
我今天把命豁在这了,我今天就不信讨不来个公道!我给你们来点狠的,今天让你们看看老实人好不好欺负,你们可看仔细了。”
谭金孝回身在车上把刀子抄起来了。
这是要见血了。
左武刚现在要是出来,就得和谭金孝赌刀子,两人站定了,一人砍对方一刀。
看热闹的越聚越多,都盯着大门口,就看店家敢不敢出来。
邱志恒站在二楼,顺着窗缝往外看,压低声音道:“果真是修行,他用这招赚人气。”
左武刚一愣:“什么赚人气?”
邱志恒道:“这谭金孝确实是云上的修者,他应该属于混混这一派,混混一派早年间在普罗州有过不少,就靠着看热闹的赚人气,
这些看热闹的好奇心重,他们身上的人气相当丰厚,混混想把这人气赚来,就得把握两个关键,一是说的出理,二是下得去手,做到这两点,他就能长修为。”
左武刚还真没听说过这种事:“那他要说不出理,又或是下不去手呢?”
“那他就会败了人气,修为反倒会有折损,这种修行方法就是这么奇怪,难怪这厮这么讲规矩。”
左武刚越听越迷糊:“混混耍浑,还能耍出人气来?我之前听五爷说过,云上的修者赚人气,不都是靠着地界么?”
邱志恒道:“赚人气的法子成千上百,靠地界只是其中一类,混混手段,也是其中一类,化身为神,也是其中一类,
只是这混混手段,一用就是一辈子,再想转别的门道,可就难了。”
左武刚觉得邱志恒和以前不一样了:“邱头,这些事你是从哪学来的?陆东良当初教会你的?”
邱志恒没说话,这些事肯定不是陆东良教的,云上的事情,陆东良自己都得摸索,哪有那么多东西传授给邱志恒。
这些东西是徐晗传授给他的,邱志恒给了徐老不少帮衬,徐老自然不会亏待他。
谭金孝拿着刀子比比划划,声音越来越大,左武刚挽了挽袖子:“我还真就不信,他云上的修者不是肉做的?只要让我先动手,我一刀就能办了他!”
邱志恒瞪了左武刚一眼:“我怎么跟你说的?事情得按计划办。”
左武刚急得直搓手:“我没说现在就要砍他,我就是看不明白这里的事儿。”
“那你明不明白,你踢了整整二十脚,为什么一直伤不了他?”
左武刚耸耸眉毛:“我拳脚或许差点,但兵刃……”
邱志恒道:“金修技里,有一招叫金盔银甲,他身上有一层金甲,你一刀下去,还是伤不了他,他一刀下去,你九成九得没命。”
“金甲?”左武刚一惊,“那是什么做的甲?”
“你说呢?”
“就是金修的甲?”左武刚浑身直打寒噤,用力在地上蹭了蹭鞋底子。
谭金孝提着刀子,厉声喝道:“今天你要不出来,我提着刀子进去收铺子,这铺子以后就是我的,老少爷们做个见证!哪个不服,咱们冲着这口刀说话!”
噗通!
一个老太太突然倒在了谭金孝面前。
谭金孝一愣。
老太太捂着肚子哭喊道:“天杀的畜生,你为什么拿刀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