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汤圆走了过来。
她刚去了海滩,亮出了工作证,借着外州的身份,买下了一艘船。
白武淞不想再和白顾安啰嗦:“今日随你怎么说,我该做的事情必须得做,你若不依不饶,不讲道理,只管拿上名册,把我除名就是!”
白顾安心里越发慌乱,他依然想不通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邱志恒倒是看明白了。
白顾安白生了一双眼睛,他不识人。
白武淞确实善良,但善良不代表迂腐。
说不通的事情就不说,白武淞没再和白顾安纠缠,道一声“告辞”,转身就走。
白顾安不能让他走了,若是没能拦住白武淞,海市的事情可就吹了。
“好你个孽障,今日我要清理门户!”白顾安跃在半空,伸出利爪,朝着白武淞的脑壳抓了下来。
这是东家的吩咐,若是说不通道理,他可以杀了白武淞。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白武淞不那么好杀。
白武淞闪身躲过了白顾安的利爪,拎住白顾安的衣襟,顺势一送,让白顾安摔了个趔趄。
“孽障!你敢动我?”白顾安怒视白武淞,眼圈渐渐红了。
周围有不少人看热闹,他们当中大多数人不认识白武淞,但很多人认识白顾安。
白顾安刚才跟一群船家打过招呼,他说自己是海市的新任把头,命令船家今天只能运货,不能运人。
而今把头刚上任,就和人打上了,无论海市的船夫,还是土市的农人,这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顾安忽然抬起了右手。
白武淞提醒周围人:“都躲远些。”
话音落地,一片羽毛飞来,不仅打向了白武淞,还打向了邱志恒、秦小胖和旁边一众围观者。
这羽毛的速度快过了子弹,落在石头上,能插进去一寸多深,是白鹤帮的绝技之一。
他打的范围这么大,是抓住了白武淞的性情。
白武淞不可能看着这么多人受牵累,果不其然,他解下了外衫替周围人抵挡下了羽毛,没让一个围观者受伤。
看热闹的人都吓跑了,白武淞的外衫上挂满了羽毛,被他扔在了一旁。
白武淞自己受伤了,有两根羽毛插在了他背上。
“师叔,”白武淞朝着白顾安抱了抱拳,“就当弟子今天做错了,你该罚也罚了,事情到此为止,你意下如何?”
白顾安笑了。
怎么可能到此为止?
这两根羽毛可让他占了大便宜。
用羽毛克敌,是白鹤帮的绝技,这可绝对不是打得准和打得狠这么简单,这两根羽毛会在白武淞的身体里疯狂生长,直至穿透五脏六腑。
更要命的是羽毛还有毒,会随着羽毛的生长,在白武淞的身体里四下扩散。
“孽障,今天若不严惩你,却要坏了帮门规矩,也要坏了道门的名声!”白顾安仰天长啸,一声鹤鸣之音,破空而出。
这又是杀招,而且会伤及无辜。
呜~
白武淞发出一声低吟,吸收了鹤鸣的大部分伤害,众人听过之后,觉得耳鸣目眩,白武淞因为替别人扛了伤害,耳朵和眼角流出了鲜血。
白顾安冷笑一声:“孽障,还不受死?你忤逆尊长,以下犯上,勾结奸邪,助纣为虐,品行败坏如朽木粪土,劣迹斑斑乃十恶不赦,今日老夫便替帮门除了你这败类!”
秦小胖咬牙道:“我跟这老儿拼了。”
邱志恒拦住小胖道:“千万不要动,别让白兄为难。”
白武淞受了伤,中了毒,脸上不见半点慌乱。
他冲着白顾安抱拳道:“师叔,你出手三次,次次都是杀招,没留一点余地,弟子和你的同门之情,算是到头了。”
白顾安笑道:“说得好,既是没有情谊,九泉之下,你也不要恨我!”
邱志恒也忍不住笑了。
这老东西真是没有分寸,碰了老实人的底线,他还不自知。
白顾安看出白武淞动作迟缓僵硬,这次直接把利爪伸向了白武淞的咽喉。
白武淞站在原地没动,等白顾安擦身而过,白武淞回过头对汤圆道:“姑娘,你买的哪艘船?”
汤圆指着海边一艘换土船道:“这艘船,不算太大,破了些,船主愿意出手。”
白武淞看了看船型,对邱志恒道:“咱们去锅炉房和轮机室看看。”
邱志恒点头,跟着白武淞走了。
秦小胖愣了半天,这仗还没打完,就这么走了?
白顾安在原地站着,好长时间没动。
秦小胖走到近处一看,发现白顾安的喉咙上插着一根羽毛,已经贯穿了脖子。
后脑勺上斜插着一根羽毛,顺着后脖子,插进了脊椎骨。
试试鼻息,白顾安已经死了。
可他就这么站着,推都推不动他。
……
邱志恒一行人跟着白武淞上了船,汤圆选的这艘船非常合适,白武淞真就能开的起来。
船家有些后悔,这船他不想卖了,这群人刚杀了新来的扛把子,把船卖给他们,今后怕是在海市这混不下去了。
可等汤圆把钱递过来,他又不敢不收,这伙人连扛把子都敢杀,更别说他这么个小人物。
钱货两清,白武淞在船上大致检查了一下,准备启程。
小胖主动要求烧锅炉,趁机吃了些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