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阴阳怪气道:“真好呀,还有美人送汤,皇上好艳福,臣妾羡慕的紧呢。”
李奕:“......”天降横祸,“你可别冤枉朕,朕殿门都没出一步。”他道。
唐瑶:“怪臣妾啊,谁让臣妾来的不是时候,挡着了皇上的道儿。”
李奕笑她,“有贵妃娘娘在这儿,以后宫中不用买醋了。”
唐瑶有孕之后,怕她劳累,她坐哪儿都给她另置软垫,她听了李奕这话,一把把背后的坐垫拿过来,朝李奕砸过去,怨道:“臣妾可没和您说笑。”
李奕左手接过软垫,抱在腿上,看向她,“腿长她身上,朕把她绑殿里啊。”
唐瑶:“那也怪您。”绑什么的,跟玩情趣似的,她也不爱听。
李奕无奈,认了是怪他,拿着软垫走过去垫在她腰后,道:“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你肚子里这个都要笑话你了。”
“他敢!”她抬起了点身,凑到李奕耳边,声音小到几乎气音,道:“他若笑话臣妾,臣妾只能拿他爹爹出气啦。”
李奕听了想打她屁股,敢拿皇上出气的,全天下只有她了。
“太医说多走走也是好的,等朕把这些忙完,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天还热着呢,有那个功夫,臣妾宁愿坐殿里歇歇。”
“放心吧,等朕忙完,太阳都下山了。”
那唐瑶倒愿意出去走走了,室内虽能遮些暑气,但确实没室外空气好。
......
宁家在宫里有人,宁诗怡便用了那些人,让那些人给她在宫外的兄长传个信,帮她捎个东西进宫。
孙姨娘就她一个女儿,没儿子,可宁翰有三个儿子,唯一一个嫡出的宁文旭去了,还有两个庶出。宁诗怡在府中是极讨人喜欢的小妹妹,两个庶出的兄长待她极好,她敢传信过去让他们帮忙。
今日那些东西被送来,她亲自去取,途经御花园,见御花园似在清人,她拉住一个小太监,问道:“公公,大家忙着做什么呢?”
公公抬眸打量她,见她穿的不是宫女装,便知是个惹不起的,老老实实回答:“一会儿皇上要带贵妃娘娘来游园子,吴公公让奴才们把御花园清清,这位小主子也赶紧离去吧。”
宁诗怡忙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不过路过此处,现在就走了,公公忙去吧。”
那个太监送宁诗怡两步,见宁诗怡离开,又拐回去继续干活。
宁诗怡又往前走两步,越走越慢,最后不知怎么想的,停了下来,那已是园外,却是御乾宫到御花园的必经之途。
她一拐身,站在了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她没有久等,远远见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这个方向走来。
走在前方的两人,一人着尊贵的明黄色,他身条英挺颀长,明黄色易显得轻浮,但穿在他身上一丝轻浮不显,能看到的只有庄严贵重。天底下只有一个人可以撑得起这份贵重,就是天下之主。宁诗怡未曾见过这般气度的人,在宫中见到了,也只有在他身上能见到。姨娘那些赞美之词不假,尽管她心仪魏铎,也不得不承认,魏铎无法与他相比,魏铎也很好,但魏铎多了份傲气,少了份显贵。
另一人穿一身白纱衣,没有多余的绣纹,素白色,料子极好,款式飘逸,增了几分清凉之感,若她静静的站着,必然如同仙子一般,可她走起来,步子里就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韵味,沾了尘俗。
有人喜欢仙子,有人喜欢尘俗美人。
这个尘俗的美人,却是美到极致的,宁诗怡将她与姨娘比起来,觉得这大概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拒绝不了的女人。
而姨娘,没有她高贵。
她看见皇上把贵妃娘娘的手牵在手中,他们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皇上脸上的笑是平和的,贵妃的是娇俏的。
宁诗怡面无表情的看着。
李奕和唐瑶走过。
宁诗怡蓦地捕捉到几个字,“魏铎......贺礼......”,隐隐约约听到的,是皇上说的。
......
唐瑶和李奕闲聊,唐瑶问李奕昨日出宫去见谁了,李奕和她说起他见的人说的话,魏铎在淮南的功绩传了过来,他一并说与唐瑶听。
魏铎是唐瑶有些感兴趣的人,比起魏铎的才能,她更感兴趣的是魏铎的私事,她问李奕魏铎可曾娶妻。
李奕回她:“听说魏铎的父母已为他操办婚事,待他回京,朕得补他份贺礼。”
......
宁诗怡已很久没有听到“魏铎”二字。
等此处无人,她从隐蔽的地方出来,回坤宁宫,心情一直沉郁。
她从包裹里取出东西,其中有一份信件,她拿在手里犹豫了会儿,才打开。
“......何雨莺,出身淮南,刺史嫡女,温婉知性,才貌双全.....”
只有两个词,温婉知性,才貌双全,没有更多描述,但她似乎能想象出很多,比如共同写诗作画,红袖添香之类。
宁诗怡叹了声气,坐在床上,斜靠床柱,一条腿曲起,放在床边。她很少有这样不注意仪态的时候,她真的很累了。
宁诗怡把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有魏铎的幻影,有皇上和贵妃娘娘恩爱的样子。
她起身,将灯点燃,坐在板凳上,又将那封信拿出来看一遍,最后把信放在烛焰上,让烛火把它燃尽。
这是不必再想了的事,它本是有机会,而到今日,已再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