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伤她自尊,还伤害她感情。
“我是一个小姑娘。你不要欺负我。”良久,她在被子里埋了老大一会儿,用哭唧唧地声音控诉。
不知道他们夫妻以前怎么相处的,反正明熙初来乍到算明白了,费忆南是个有点厉害的男人,说一不二,他说洗澡,她就得配合他,完了,她埋怨两句,他还肆无忌惮地从后拥上来,把她全然包住。
他如铁的手臂锁在她腰上,明熙猜测,他这样是防止她跳起来逃跑,因为他初靠上来时,她就没跑成功,被扯回他怀里;她使劲往被子里躲,可不管她躲哪里去,他瘦削的下巴就一直抵在她脖子里,不管你怎么帅吧,但也要是位君子才行啊。
“你这样过分了。”她晕乎乎地指控他,然后突然灵光一闪,记起一个词,“霸王硬上弓,”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强抢民女!”
这位强抢民女的霸王顿时笑地胸膛震荡,热息全部扑在她脸上,接了一句,“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明熙熄火。
一个原因是她真的不会回。
另一个,是她闻到他气息里的雪山般清爽的牙膏味,心猿意马,完了,他一定要吻她了。
等了半天没来,她又心里斥责,《花季雨季》果然不靠谱,谁说刷牙就一定要接吻,睡觉前也要刷呀。
以前母亲叫她别看这些《少男少女》杂志,是对的。
她苏醒过来的三观,必须从更精华层次的书籍上寻找才行。
闹闹哄哄,别别扭扭,不知道和他拉扯到什么时候,明熙终于累了,懒得跟他计较,抱着枕头就睡了。
费忆南起来时,披了一件墨色晨袍,再三摸了摸她额头,确定温度正常,才舍得从房间离开。
助理在楼下站了许久,见到他下楼,一咕噜从半疲软地状态清醒,暗暗挺了挺背,让自己更清醒,“费总。”
声音喜而跃跃欲试。
他是五年来第一次看见费忆南如此居家的打扮,都知道这两天发生了大喜事,人逢喜事精神爽,费忆南面色挺好看的。
助理笑了笑,心说,那接下来的麻烦汇报,他应该不会太变脸色。
然而,他高估了费忆南对那个人的容忍度。
信手签了三份文件,客厅里万籁寂静,窗外游轮在黑色涌动地江面上缓缓滑行。
费忆南笔尖突然停在第四份文件上,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江南分公司华东扩展计划表。”助理回。
“华东不需要任何扩展,江南分公司为什么不把把关?”费忆南扫了一眼制表的那人名,讽笑,“怎么,是不管对方能力如何,只要姓费,就往我这送?”
他把文件夹扔了。
助理也不敢捡,“小费总声称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计划,他实地考察许久,认为华东需要注入新的活力,于是连夜起草,和各销售精英沟通确认完毕,才提到总裁办。”
无论助理用多少美词形容他口中的“小费总”。
费忆南的表情都是不屑一顾,对于他这个弟弟,他只有一个字形容,“蠢。”
简明扼要,毫无转圜余地。
于是助理思考着明天该怎么和小费总虚与委蛇,反正小费总也不在意华东扩展计划死还是活,他太年轻了,挣钱的事不在他人生范围内,因为他最不缺钱花,但他需要时不时在费忆南这个大哥面前找一下存在感,要不然“无所事事”太久,难免哪天夜里从俱乐部里搂着妹子出来,被逮进黑着脸的费忆南的私人座驾里。
“他几晚没回来?”费忆南眉头紧拧,看起来,太太的康复,并没有叫他忘了管教那个弟弟。
“三四晚吧。”助理仿佛嗓子不舒服,回答的模棱两可。真实数字他是不敢报。
“把他那栋房子锁了。在外面住个够。”费忆南说完,不耐地从沙发里起身,心中烦闷,他揉着鼻梁,长翘的睫毛在眼睑边落下一片剪影,“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回去跟我父母说一声,这周六晚锦江饭店,他们爱来不来。”
助理愣了半晌没想明白什么叫爱来不来,知他素来是说一不二的主,只好匆匆先应下来,“哦,好。”
“回去吧。”费忆南回到楼上,床上那姑娘已经睡得像只小猪,他倾身拱过去,把人搂进怀里,常年的久躺,使她身形再无从前的柔韧丰满,圈在怀里宛如瘦小的蝼蚁。
他搂住这只蝼蚁,就如搂住整个世界。
闭上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