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见成定邦还在发呆,便拍了他一下:“听见了没有,你家姑娘都给了办法,还不快吩咐人去办!”
“我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吧。”大夫人起身道,“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害志哥,那一定要严惩。”
“不用你去,永元带人去就行,你先回去吧。”老太太看了她一眼。
“那成,有什么需要儿媳的地方,一定要差人告诉我,我娘家在府衙还有点关系,可以帮着打点一下。”大夫人言罢便离开了暮云堂,临走时还面带笑容地看了一眼成昭韵,那眼神成昭韵记了很久,午夜梦回常常被那个笑给吓醒。
真是渗人。
永元跟在成定邦身边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那几个门房被他单独绑起来后都以为别人招供了,再旁敲侧击地吓唬了一通后,十有八九都交待了。
一个时辰后,永元便推着一个门房进来,那人直接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奴实在不知那人是来送信的,前些日江姨娘去和大夫人说最近苏州城外有一股土匪窜进城中,专门挑豪门大户下手,最好晚上谁叫都不要应门,这才下令让我们夜里严加看守,尤其提防那些自称是官府的人。”门房说罢就止不住地磕头认错。
这样一说就是将府里的大夫人和姨娘都算进去了,他沉思了一下觉得门房说得也在理,若是这条线索断了,只能从别的地方找成远志是被算计的。
成昭韵又想到那个花魁娘子,若是大哥的好友们不能出来作证,花魁娘子受了大哥的帮助,李颖出面的。
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见水兰走了进来,对老太太道:“姨娘说天色已晚,不好再叨扰老夫人,让奴婢接五姑娘回去。”
老太太慈爱地看着她:“孩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成昭韵瞥了一眼水兰,见她对自己皱了一下眉头,想必是不让她说的,只好道:“孙女愚笨,暂时只能想到这些,帮不到大哥了。”
成定邦和老太太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于是老太太也没有强留她,就让水兰将她带走了。
成昭韵没想到一回去,等着自己的是白姨娘的一通劈天盖脸的训斥,她和水兰回了碧云斋,刚进去便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她进了屋子,白姨娘便站在正门口处,让所有下人都出去。
“阿娘。”成昭韵察觉事有不对,难不成自己被学堂赶回来的事情暴露了?
“跪下!”白姨娘冷声道。
成昭韵赶紧在她面前跪下。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么?”
“知道……”成昭韵声音很小,“我不应该瞒着阿娘被先生赶回来的事情,我以后会好好学写字,一定能早日回去念书,不给阿娘丢脸的。”
白姨娘一听,怎么还有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不过等下你把这事也给我说清楚了。我问你,刚才你是不是在你祖母面前胡言乱语,还说了一通乱七八糟的东西?”
成昭韵立刻反驳:“那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是能救大哥哥的东西!”
“你大哥哥用得着你来救么,他是成家嫡长子,出了事多少人赶着去帮他,而你就是个捡来的庶女,既然你看出来背后有人故意陷害他,就应该知道你说出来这件事后那人肯定不会放过你。就你聪明,难道别人就看不出这背后有问题么!”白姨娘自成昭韵回来说出身了之后,就让水兰去打听消息,她几番听下来就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人捣鬼。
之后永元又去抓了几个门房拷问,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件事和大夫人肯定脱不了关系,偏偏还拉了一个江姨娘做垫背,想来是早就算计好的。
江姨娘嘴碎,大夫人透了点风声给江姨娘,她就急不可耐地到处去说小心土匪,那晚上顺理成章地就门禁森严了。
但是这些都是猜测,若想抓到人还需要证据。
成昭韵眼睛一圈都红了,也没了刚才的气势,却还是不服气:“可是大哥那样好的人,为什么有人要害他啊?我既然知道有人要害他,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做了大牢,父亲说那样大哥的仕途就毁了。”
是啊,仕途毁了,这一辈子大概就无出头之日,白姨娘讷讷道:“她忍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动手了。”
眼看着成远志越长越大,而且人品才学都十分出色,冯大夫人这个做继母的自然眼红,不肯成家日后落入别人之手。
“正好你也被先生赶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就乖乖在院子里呆着,哪儿也不要去,知道么?”白姨娘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将小身板轻轻搂入怀里,“你是阿娘全部的寄托了,若是你出事,你叫阿娘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