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国忠在董馥梅身上只是一扫而过。
他知道她家有空房, 但她是寡妇, 往她家安排男同志不合适。女同志嘛, 都是没出嫁的大姑娘, 不一定愿意住寡妇家,
总共就有四个女同志,没必要弄得场面不好看。
肖国忠点了他知道家里有空房的几户人家。大队长在这村里就是权威, 他点了名, 那些人即便不甘愿也得认了。
肖国忠可不愿意担上强买强卖的名头,说道:“县里成立了安置办, 给每位知识青年都准备了安置费, 要求各队尽快建设一处知青点,在知青点建设期间,
会从安置费里拿出一部分给收留他们的人家做房屋租金和粮食补贴。”
这话一出,刚刚被点名的几家人都面露喜色, 与之相反的就是没被点到的人, 一个个嚷嚷起来:“大队长有这条件你不早说, 我家也有空房间呢!”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叫你们帮助同志不积极,听到有好处都开始吵!都给我闭嘴!这事就这么定了!该上工的都上工去,你们几个带着小同志回家安置。”
大队长一锤定音, 再多的不甘愿也只有咽回去。
那几个知识青年面色涨的通红, 他们觉得自己就像供销社摆出来的商品,由着别人挑挑拣拣, 也没有人去问过他们的意愿。
队员们说话都用的乡音, 这些城里来的年轻人听不大懂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从表情、动作来看也知道一开始他们是被嫌弃了,后面大队长说了什么话,那些人看他们的目光就变了,变的和看猪肉没两样!
……
这些小年轻来做什么的,之后要怎么安排是所有队员好奇的事。本来说来帮助建设农村什么的,他们还想着他们是不是要像几年前那会儿下来的指导员一样对他们种田的事指手画脚,心里还有些不安。
结果第二天这些知识青年全都被赶到地里开始种地!
听说过农转非的,难道这些知识青年是来‘非转农’的?
老乡都好奇的不行,上工的时候也偷偷摸摸看那几个在农民中显得格外白嫩的城里娃。然后就注意到这些城里娃做起农活来竟然连那几个磨洋工的懒汉都不如。
人家那是懒得做,这是根本就不会!
队员们把他们那笨拙的动作当热闹看,看着看着就摇起头,觉得城里娃看起来不错动起来根本不怎么行。
刚开始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的时候还好,慢慢的知识青年们也学会了听这里的话。嘴碎的人多了,他们下地做出蠢事来那些人就要唧唧歪歪一通说。
知识青年将他们那不怎么好听的议论听在耳中,一个个脸色又黑又红,生气又没底气撒。有个小姑娘气得趴在被窝里哭。
她怎么知道下乡是来种田的呢?要是知道她根本不会来!本来还想着去的不是边疆,只是同省的乡下还认为不会特别苦呢。
这小姑娘寄宿的人家正好是肖小溪一个玩的好的小姐妹肖桃花的家里,她哭的时候肖小溪、肖小萍正和肖桃花在院子里玩。听到哭声她们跑到门边往里看。
那小姑娘跑回来哭的时候有些激动没锁好门,她哭的姿态被三个小孩看得一清二楚。
肖桃花小声问:“小溪、小萍,爱英姐哭了,我们要不要进去安慰她呀?”
肖小溪对王爱英不熟,她有些踌躇的说:“我不知道,你和她熟你去吧。”
肖小萍说:“我觉得还是不要吧,我哭的时候都不希望给人看到,太丢脸了。”
“大姐!二姐!桃花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摸螺丝……你们扒门看什么呢!”三个小女孩还在纠结呢,正巧肖小云、肖小月姐俩和她们玩得好的几个小女孩一起找来了。肖小月人未到声先至,将偷看的三人暴露的彻底。
屋里哭得伤心的王爱英也听到声了,猛地抬起头,就看到门口没来得及收回去的三个小脑袋。知道自己哭被几个孩子看见,她羞的脸通红。
见状,肖小萍拉了肖小溪和肖桃花一把,几个小的下意识往外跑了。
想到自己哭会被小孩子传出去,屋里的王爱英面色青白,她忙跑到门口往外一看,那几个小女孩已经和其他孩子一起跑远了,她根本追不上。
深感绝望的她又跑回屋里接着哭了,这回倒是记得要锁门,哭也没哭出大动静来。
小女孩们并不像王爱英想的那么大嘴巴。肖小萍深觉被人看到自己哭是很丢脸的事,所以她觉得爱英姐哭了这事她们应该善良的为她保守秘密,肖小溪和肖桃花也是好姑娘,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虽然女孩们没将女知识青年哭鼻子的事情说出去,但她包括其他知识青年的日子一样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