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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润番外】那晚

在被他的养父母收养的之前, 柳润还不叫这个名字,只是被普普通通地叫一声“三哥儿”,除了一个生下来便有的姓氏之外,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他从小便沉默寡言, 兄弟四个, 父母对他最不理不睬,觉得这个孩子木木讷讷,呆头呆脑。所以当后来的养父母来找一个孩子的时候, 他的亲生爹娘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了出去,连一次回头都不曾有过。

柳润还记得,他那个瘦弱不堪的亲娘第一次抓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捏了捏, 说:“三哥儿,你是去享福去了, 不要怪你爹你娘,我们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他依旧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不曾感到过丝毫离别的悲伤,看着如同一个怪胎。

他的亲娘松开了他的手, 没有再说一句话,可是柳润心中是知道的,知道她认为他狼心狗肺,不记生恩。

他伤心吗

那自然是的,不管父母再怎么对他视若无睹, 他们总是他的亲人,而他也知道,这一次见面,恐怕就是一生的最后一次。

可是他却不敢表露出来自己的不舍,怕他们看出来了,又嘲笑自己没有富贵命。

他的一生总是这样的,瞻前顾后,当断不断,所以所有的一切都藕断丝连,只不过却不是朱砂。

她连给他藕断丝连的机会都不曾有,便那么走了。

柳润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只怕就是在朱家的那几年。

那里其实不是他的家,姨父姨母也都不是亲的,可是他却在老了之后,魂牵梦萦的都是那间宅子。

因为里面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其实脾气一点都不好,娇气又骄纵,遇到指尖大的一点事儿也会掉眼泪,生气地跺一跺踏着小皮鞋的脚丫,仿佛她就是全世界的公主。

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要对他撇一撇嘴,他便没有抵抗之力。

柳润与朱砂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他们从互相都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年龄便相识了,之后一起两小无猜地长大,然后磕磕绊绊地相互纠缠了一生。

其实朱砂并没有活完柳润的一生,可是即使她不在,她留下的音容笑貌也足够陪伴他的余生。

得知她的死讯是在一个阴天,小雨连绵,缠绵而极尽温柔地下着,打湿了一点他肩膀上的布料。

柳润是一个教书匠,在一个私塾教着几个孩子,总算还能够养家糊口。

那一天,他早上起来的时候便感觉心脏一跳,微微发紧。他没有想那么多,只认为自己是又再犯了矫情的病。

自从她不愿与他见面之后,他只觉得周围的动静都与她有关。

打开破旧的课本,他又看见了那一朵风干的蓝色小花。他把它夹在了书中,这样一打开,便能第一眼就见到。

这是她赠予他的最后一样东西,他得好好留着。

将那几个孩子教完送出去后,他照旧每天到庞源的公馆外面看了看。柳润知道朱砂不愿意见他,于是就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就像以前他守在沉香路323号一样,看着一点她的影子就觉得心满意足。

可是那一天的公馆挂起了白布,安静得听不见人声。

柳润的第一个反应是庞源死了。

只是奇怪的时候,他没有感到开心,只感到一丝惆怅。

朱砂最后喜欢的人是庞源,如果他死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他问了一个出来的佣人,却得知了不仅是庞源,朱砂也去了。

两个人皆是自杀。

那个佣人说完话就走了,留他一人恍恍惚惚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

晴天霹雳也不亚于此了。

他的小姑娘走了,再也见不着了。

她是他的妹妹,也是他一生一世悄悄爱慕的姑娘。

小时候不是不知道朱砂喜欢他,可是他总是抬不起头,毕竟他寄人篱下,拿人手短,怎么有能力回应她的喜欢。他总想着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他会出人头地,然后带着万贯的家财来娶她过门,在她的闺房门口轻轻说一句“哥哥来接你了。”

那时候的小姑娘会满心欢喜地向他扑了过来,脸上依旧带着让他无奈又怜惜的娇气,而他会一把接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他年少的时候都把这些场景幻想了千遍,连自己那一天要穿什么衣服都想好了,只想着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嫁娘。

可是柳润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是他亲手毁了他的小姑娘。

十七岁的他把十五岁的她亲手推了出去。

然后她便不再喜欢他了。

他告诉自己,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吧,是他对不起她,这样也只能算是报应。

可是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报应已经完了的时候,他却得知她死了。

而且还是那么痛的死法,死无完尸。

他想,要让那么一个娇声娇气的小姑娘可以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那么她得是有多绝望啊。

柳润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会比他早走。

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成为了他血肉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沉入在骨肉中,游走在筋脉里,而她就这么走了,无疑是将他抽筋剥皮。

他以为以前的疼已经够苦了,可是这一次是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尝过的难受。

眼泪是在第一天的晚上来的。

他躺在床上,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哭得无声无息。

柳润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闭上眼睛脑海里看到的也是她,一会是那个抱着洋娃娃在镜头面前笑得甜甜的小姑娘,一会是那一个在舞台上浅唱轻吟的女人,一会又是那个浑身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几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交换闪烁,最后定格了在了其中一张。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垫着脚尖站在一刻老槐树下面,身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她仰起头,玫瑰色的唇瓣献给了她面前的一个少年。他们身边有微风轻响,吹过了女孩的裙摆,吹动了两个人的发丝,刮下了老槐树上的最后一片树叶,轻轻落在他们的脚下。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柳润的第一个吻。

也是他活到现在的唯一。

柳润的无数次第一次都是朱砂的,同时,朱砂的许多第一次也是他的。

只可惜他们无法做彼此的最后。

那一夜他流了一夜的泪,直到最后哭也哭不出来,是因为眼中流出来的泪变成了心中流出来的血。

他是知道自己应该和她说再见的。

人死如灯灭,他的朱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有人会劝他放下,让他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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