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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所谓命格

阮阮浑身轻颤,下意识地护住小腹。片刻后,她冷冷地回敬:“你如今做的事,与当年的父皇、你口中的禽兽又有何差别”

“不要把朕和他,相提并论!”

“你不过心虚罢了。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是报仇雪恨、替天行道吗你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你便成了下一个父皇、别人替天行道的对象。”

“玉阮,朕宠爱你,并不意味着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再说下去,信不信朕现在就,砍了你殿中所有的宫人来人,这个宫女伺候贵妃不周,给朕拖下去,乱棍打死!”玉聆风指着阮阮的贴身宫女,喝道。

“你住手!”阮阮万万想不到,过去那个温文儒雅、医者仁心的聆风堂兄,居然会如此草菅人命,她又急又怒,起身想阻拦他,未料脚下一软,竟直直从床上跌了下去。

“玉阮!”“阮阮!”两声惊呼响起。

下一刻,阮阮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鲜血,很快染红了她洁白的寝衣。

“糟了,阮阮这是要生了。”刘茯苓急道。

玉聆风愣住:“这才九个月。”

的确,对外的说辞是贵妃身孕不足七月,因为她入宫才只七个多月,然而实际上,她腹中胎儿,已九月有余。

“你愣着做什么是要咱们俩给她接生吗”刘茯苓也顾不上什么尊卑有别了,“还不宣太医,还有祖母和父亲过来!”

玉聆风脸色惨白喝道:“宣、宣太医!”

“玉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情不太好。叛匪与藩王勾结,快攻进京城了,我今日来,本是想让你到陪都去避难,可听到你说那些话,就控制不住自己,伤到了你……你一定不能有事。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绝不能,有第二次!”

“陛下,请允许老身为娘娘施针。”

“祖母,还是我来吧。你告诉我扎哪些穴位就好。”刘茯苓主动请缨。

“不可以!”玉聆风护犊般地挡在阮阮面前,“刘茯苓你听好了,朕不许你靠近朕的爱妃。”

“祖母身体不好,父亲是外臣,陛下到底在担心什么”刘茯苓轻嗤,“难道我还真会给阮阮下毒不成快让开。”

玉聆风沉吟片刻道:“朕与你一起。记着,关键时刻,保大人。不用顾及胎儿的安危。”

“哼。”刘茯苓气急败坏瞪他一眼,“快点儿吧,越耽搁越危险。”

两人同时屏气凝神,为阮阮施针。

禁军统领在殿外紧急求见。

“何事”玉聆风不悦地问。

“陛下,叛匪,已经攻进城了,很快就要到达宫门口。还请陛下尽快撤离。”

“什么”玉聆风握针的手一颤,心中突然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躁乱不安。他镇定下来,为今之计,必须尽快带玉阮离宫避难,可生孩子哪有这么快最快的办法,便是引产,除去这个孩子,一了百了!

他心意已决,握着针,毫不犹豫地朝穴位刺去。

“陛下!”刘茯苓发现时,已为时过晚,再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银针朝引产的穴位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昏迷中的阮阮突然伸手,抓住了玉聆风的胳膊。

“孩子,觉哥哥……”她发出意识不清的呢喃。

玉聆风蓦地起身,挣脱她的手,将手中银针狠狠掷出。

“茯苓,带着玉阮和你的家人离开。”他越过跪了一地的太医,大步朝殿外走去。

“陛下你去哪儿”刘茯苓担心地问。

“朕亲自去会会那些乱臣贼子!”

“陛下不可,叛匪人多势众,陛下不可以身犯险。”禁军统领劝阻,“让臣护送陛下和娘娘离开。”

“我不走。”虚弱的声音响起,却是阮阮不知何时转醒过来。她知自己此刻的情况,稍有差池,必保不住腹中孩子。她绝不可随意移动。

“你若落在叛匪手里又如何”玉聆风痛声问她。

她决然答道:“只要他们肯放过我的孩子,我怎么样,无所谓。”

大不了,便是与孩子同赴黄泉。总好过她一人孤零零独活于世。

“你!”玉聆风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狠声命令,“来人,把贵妃给朕绑走!”

“不!”

不要,她不要走。阮阮发不出声响,也不能动,被禁军用轿辇抬着向宫外转移。出血仍未止住,她只觉得,腹中她生命的全部意义,正在渐渐地离她远去。

孩子,她的孩子,谁来救救她,救救她们!

耳边尽是一阵阵厮杀声,禁军一个个地倒下,轿辇剧烈地震动了几下,蓦地,向地面坠去。

事已至此,惶恐不安的心反而落定,她仰头望向密布乌云的天空,双手轻护小腹,坦然迎接她和孩子的最后时刻。

“觉哥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她笑着呢喃出声,“你许的来世,我都记着呢。”

下一刻,天旋地转中,她落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丫头,你没事吧。”一身戎装的将领,正是“紫金瞳”的首领金晖,横刀立在一旁,担忧地看向她。

而此刻阮阮眼中,除了那个顶天立地、拦腰抱住她的男子,再无其他光影。耳畔,除了他狂乱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眼前阵阵发黑,失血过多让她恍惚起来,情不自禁伸手摸向那人棱角分明的下颌:“觉哥哥,你是来接我们的吗”

还真心急啊,难道是怕她忘记了誓言,黄泉路上跟别人跑了她忍不住腹诽。

“阮阮,你在流血,我带你去找大夫!”宁觉惶急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响起。

她眸中清明重现,难以置信地看向他:“觉哥哥,真的是你!”

“是我,傻丫头,”他一手稳稳地抱住她,另一手紧抓着她的柔荑,脚下飞奔,在人群中寻觅刘家人和太医的踪影,“别睡过去,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不睡,我一直看着你。”她连眼都不眨,怕再一睁开眼眼,他就消失了,眼前的一切只是场幻梦。

“嗯,那你得好好看看,像我这样的美男子,全天下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了。”他见她目光渐渐涣散,心中一紧,忙道,“你可知道,这天下,让我心甘情愿承认长得比我好看的,只有一人。”

“是谁”她忍不住好奇。

“你猜。”

“猜不到。”从小到大她眼中都只有他,再没有其他人入得了她的眼,叫她如何去猜。

“老刘,大小姐,终于找到你们了!”宁觉松了口气,“快帮阮阮止血。”

“她要生了,得先接生,再止血。”

“什么”一路从扬州打到京城,多少次生死一线,都没有让他如现在这般,脑海中一片空白,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要生了!阮阮不是才六个多月的身孕这是要早产会不会有危险”

“谁告诉你她怀孕六个多月九个多月了,不算太早,你要再不将她放下来,就真危险了。”

九个多月宁觉愣了片刻,才快步走向最近的宫殿,将阮阮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你出去,别在这儿添乱。”刘茯苓撵他。

“我要陪着阮阮。”他抗议。

“世子,我们刘家祖孙三人,定会拼尽全力,保阮阮母子平安。你就放心吧。”老刘安慰他。

宁觉进不去产房,也不愿离开,干脆一动不动地守在门口,焦心等待。

“宁帅,怎么,突然知道丫头肚子里是你的骨肉,高兴得傻掉了”金晖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揶揄道,“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吗”

“我……”他这才晃过神来,“战况如何”

“呵,终于想起来你是来造反逼宫的了放心,皇宫已攻下,皇帝小儿,也逮住了。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宁觉沉吟片刻:“他到底是阮阮的兄长,等阮阮来决定吧。”

金晖耸了耸肩:“随你。”

“等一下,”宁觉突然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阮阮怀的是我的骨肉当时你明明说,宫中传来消息,阮阮被封为贵妃,还怀了龙胎。”

“骗你的。”

“你!”

“不骗你,怎么知道你对丫头是真心还是假意。还好你说不在意她嫁的是谁,定会对孩子视如己出。否则,就算你救了‘紫金瞳’的兄弟还有全江南的百姓,我也绝不同意大家奉你为元帅。”

宁觉瞪着金晖。数月来,因护不了心爱之人而生的无边自责与心痛,到头来,竟都只是一场考验。然而,他却无法冲金晖发火。

阮阮还在辛苦产子,比起她为他承受的,他受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她们母子能平平安安,让他再多受千百倍的苦,他都甘之如饴。

时光在难熬的等待中渐渐流逝,破晓时分,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尘埃初定、万籁俱寂的皇宫。

“生了,是个胖――”刘老夫人话音未落,宁觉已如一阵风似地冲进了产房,来到阮阮身边。

阮阮还醒着,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十指相扣,有太多的话要说,反而不知说什么才好,就这么红着眼圈无声对望。

“你没事就好。”最终,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柔声道,“辛苦你了,娘子。”

她含笑摇头:都值得。

悬了许久的心落下,宁觉这才想起,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儿子还是女儿。

“是儿子。”刘茯苓叹了口气,“看来我得为我干儿子的未来担心了,他亲爹进来这么久,看都没看他一眼,眼里只有他娘。”

宁觉抱过儿子,眼见小小的婴孩额上也有颗朱砂痣,眉眼五官,和他这个亲爹简直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偏偏澄澈的目光中还带着几丝狡黠,一看就是个早慧的小家伙。

他不禁剑眉蹙起。为何会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臭小子,不会和他抢阮阮吧

“我要抱儿子。”阮阮冲他伸出胳膊。

不许!宁觉清了清嗓子,目光不自在地看向旁边:“你还太虚弱,不能劳累。以后,我负责照顾儿子。”

“你还能负责喂奶吗”刘茯苓忍不住怼他。

“茯苓。”老刘出声斥责,“不得对世子无礼。”

他们也是刚刚得知,宁觉竟就是叛军的首领。玉聆风继位后为镇压起义,倒行逆施,惹得民怨沸腾。而宁觉手中握有武帝留下的传国玉玺,是国师口中“命格贵不可言”之人,他所统领的叛军军纪严明,爱护百姓,尽得民心,同时还得到了齐亲王世子玉晟歌等藩王的襄助,才这么快攻进了京城。

不出意外,宁觉很快就会成为这天下之主。君臣有别,就算过去交情再好,以后说话也该注意些分寸。

刘茯苓不甘不愿地住了嘴。

刘老夫人发了话:“阮阮这次能转危为安,称得上是奇迹了。也亏是宁世子赶来的及时,救了她们母子的命。”

或许,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第三劫,因为宁觉,她闯过去了想到国师的预言,阮阮心中仍有些许忐忑。

“别怕。”宁觉握住她的手,“我再不会离开你和儿子,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家三口,都会一起面对。”

“嗯。”她点头。这么艰难的境地都闯过来了,将来就算有更多的劫难,她也不会再害怕。因为,她有他,有儿子,还有那么多关心她的人。

最终阮阮决定放玉聆风离开皇宫,并助他重建神医谷,来偿还当年武帝犯下的过错。宁觉答应了她。刘茯苓执意追随玉聆风。今日,是二人离开京城的日子。

“元帅,废帝要求见你一面。”

宁觉心中诧异,他和玉聆风,貌似再没有什么好说的,看在阮阮的面子上,他仍是应下。

“你真要坐上那张龙椅吗”玉聆风开门见山就问。

“有何见教”宁觉好脾气地反问。

“呵,作为过来人,我只想警告你,一旦坐上那个位置,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朝一日,你若是步上我的后尘,惹了玉阮伤心,我神医谷的大门,随时对她敞开。”

“不劳大舅哥费心。阮阮是我娘子,我不会让任何人包括我自己,伤她半毫。”

“玉阮自幼长在宫廷,还差点成为了女皇,可我知她根本不喜欢这一切。你真想让她一辈子困在皇宫里你已得到她的真心,为何不能为了她放弃这天下”

“正是为了她,我才不能放弃这天下。”宁觉不愿解释更多,“大舅哥,望你好自为之,珍惜眼前人。等阮阮身体好些,我会带她出宫四处游历,也会去神医谷探望你们。珍重。”

若干年后,宁觉果然实现了他当初的诺言。一开始是每两年带阮阮出宫游玩一次。后来,变成了每年一次、两次、三次……

由于他们经常去神医谷蹭吃蹭喝,严重影响了某神医夫妇治病救人和造人的计划,后来,神医谷的大门再也不对他们敞开了。他们只好去更远、风景更优美的地方游历。

“所以父皇,你这么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当初干嘛要当这个皇帝你这不是坑儿子吗”十五岁的太子宁青致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发出忿忿不平的感叹。

这些年来大盛海晏河清,与其说是皇帝宁觉治国有方,倒不如说他和阮阮皇后太会生,生了个早慧的神童儿子。太子从八岁开始,处理朝政已是游刃有余,比起他父皇这个“三岁能吟诗,五岁能作赋”的大盛神童,绝对的青出于蓝,他父皇母后也是很放心地将朝政交给他处理。

太子也是个可怜人。弟弟妹妹们都随父母出去玩了,留他独守皇宫,身旁常年只有一条大黄狗旺财陪着,后来便是旺财的儿子小旺和孙子旺旺陪他。呜呜,虽然处理朝政不费事,可人家真的好孤独的嘛。

“觉哥哥,致儿说的有理。咱们不能总丢下他一个人。要不,以后我就不跟你们出去了,我留宫里,陪儿子。”阮阮认真地提议。

“不好。”宁觉大手一挥,立刻有宫人呈上一摞摞的画像,“我瞧着这些姑娘都不错,你挑几个喜欢的做咱们儿媳,以后致儿就不是一个人了。用不着你陪他。”

“父皇啊,我真的是你亲儿子吗”宁青致呐喊。

“这姑娘不错。”阮阮突然叫出声,“致儿你看看,喜欢吗”

“母后,你怎么也这样”话虽这么说,宁青致还是瞥了眼阮阮手中画像,看都没看清就撇嘴道,“不喜欢。”

话毕,他又忍不住多瞧了几眼画像。是她呵,长得挺可爱的,可是,比起让个小丫头片子陪,他还是更想让母后陪。至少,也要让整日欺压他的父皇急上一急。

“母后,致儿想多陪陪母后,还不想娶妻。”他搂着阮阮的胳膊撒娇。这招百试百灵。

阮阮心下一软,这可是她拼死生下的大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绝不亚于宁觉。

“行,母后以后都陪着你,直到你烦了。”她许下豪言壮语。

宁青致冲宁觉挑衅般地眨了眨眼:父皇,这局儿子赢了吧。

宁觉也不恼,只是取过阮阮手中的画像,冲宁青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既然致儿不喜欢,那父皇就把太傅的小女儿指给你表弟。那小子快十四了,再过两年也能娶妻了。可惜了,那小丫头总是偷偷看你,父皇还以为,你们俩互相有意呢。”

宁青致脸色变了变。

知子莫若父,经历过当年一些列惨痛的打脸日常,宁觉看得出,自家儿子对那太傅的小女儿,绝对有意思。别说他这个当爹的不爱儿子。他定要推波助澜一下,以防儿子步他的后尘。

“父皇母后,儿子作为东宫之主,当为天下之表率,娶妻这种大事,怎么也不能被表弟抢了先。”宁青致义正言辞道。

阮阮与宁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然的笑意。

“婚姻大事,先或后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打心眼里喜欢,不用勉强。”阮阮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语重心长道,“你再多看几个,看中哪个了,和父皇母后说。”

“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宁青致一张俊脸难得地憋得通红,最后干脆上前抢走宁觉手中的画像,又塞了一堆其他人的画像给他,“这些统统赐给表弟就是,就我手中这个不行。”

“哦。”宁觉点头,看向阮阮,“娘子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听说太傅家这位小姐德行贵重,脾性温柔,还才貌双全,应该也有容人之量,堪为后宫之主。”

“容什么人”宁青致不乐意了,“父皇只娶了母后一人,儿子也只要她一个。”

“哦。”阮阮点头,“甚好。觉哥哥,没咱们什么事了,走吧。”

“你们要去哪儿”宁青致叫住他们。

“出宫啊。”宁觉挽着爱妻的手,回头答道,“对咯,儿子,父皇作为过来人,送你个金句。”

“什么金句”宁青致不明所以。

“别口是心非,嘴巴一定要像身体那般诚实。”

否则,就等着打脸、追妻火葬场咯。

“还教儿子,你自己都没做到。”出宫路上,阮阮突然来了句。

“啊娘子,为夫这些年做得还不够好吗”宁觉心中一慌,不知自己何处做错了。

“那我问你,你当初为何要勉强自己做这个皇帝”她掐腰看他,“每次出宫你都暗暗松口气,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那自然是为了,为了天下苍生……”他底气不足地回答。

“是因为那个预言吧。”她靠进他怀中轻叹,“觉哥哥,这些年有你和孩子在身边,什么劫不劫难的,我早就不在乎了。”

而他却为了她,违背本心,成为了那个命格最贵重的人,只为护她安好。

“傻瓜,阮阮啊,”他弹了下她的额头,牵起她的手,“有你,何来的勉强要说我这生最大的遗憾,就是险些错过了你。而最大的幸事,便是能牵着你的手,共度此生。”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他那贵重的命格,并不是成为什么帝王,坐拥江山美人;而是遇到她,兜兜转转所幸终未错过,仅此而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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