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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齐北崧一动不动, 程几不知道他要干嘛, 直觉他热烘烘地压着自己, 头埋得很低。

茶道室内未开空调, 两人也只过了几招, 但齐北崧居然出了一头的汗,几缕额发湿漉漉地垂在眼前,瞳孔幽暗不明。

程几觉得他重“齐齐总啊”

“叫我齐北崧。”齐北崧伏在他胸口闷闷地说。

“齐北崧, 让我起来。”程几拍拍他的肩, “哥。”

程几听到他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 然后吐出,但没有起身,而是重重地搂住了他, 那力道简直有点儿疯。强健的手臂伸到他的背后, 隔着秋衣揉捏着他后腰上的那层薄薄的肌肉, 一点儿不留情面, 像是要把它们活生生抠下来。

程几傻了,他心想齐北崧掐我里脊干嘛最近缺肉吃

“哥疼啊哥”他轻推对方。

突然齐北崧一跃而起, 头也不回地往茶道室外走, 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 而是拎着走的。

“干嘛呢”程几不明所以, 忍着后腰上那尚未消失的触痛, 抓起两人扔在一旁的外套跟着出去。

齐北崧居然连咖啡都不喝了, 径直快步走向下楼电梯口。

程几觉得他真怪, 要走又舍不得已经付过钱的咖啡, 只好抓起来赶紧往嘴里灌了一口,皱眉挤眼地跑向他。

“哎齐北崧等等我”

齐北崧没看他,从他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衣服。

电梯来了,两人进去,程几问“好好的干嘛不玩了”

齐北崧惜字如金地说“有事。”

“哪里有事”

“公司。”

程几“哦”了一声,说“那你忙去,别送我回长康医院了,我自己打车走。”

“嗯。”齐北崧说,极度冷淡。

电梯在停稳,他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便一侧身闪出去了,把程几留在原地。

程几慢慢走出电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后来想这大概就是少爷脾气,一惊一乍人来疯,一言以蔽之幼稚。

齐北崧根本不是幼稚,刚才他还差半秒钟就要露馅了

他难受至极,一头钻进车里继续修佛,然而越修越烦,越修越苦,越修越燥热难耐,然后他做了一件原先永远不可能在外边做的事儿,滴自给自足卡,交代给自己那车了

交代完后他肢体僵硬,表情麻木,憋屈得恨不得锤死自己

他给陈川打电话,因为过明后天要出国,带陈川和赵家锐走,陈川正在打点行装。

“哪儿呢”他问。

陈川说“在小程他妈妈这儿啊,王北风也在。”

齐北崧怒道“谁让你陪她呢回来”

陈川听着语气不对,小心翼翼问“和吵架啦”

“吵你个x”齐北崧心情不好时说话也糙,反倒是在程几面前文明些。

陈川识相地说“我马上回,在哪儿碰头”

“公司”齐北崧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车里一片狼藉,他刚才有点儿乱了,或者说抓狂更合适,得收拾一下。

他趴在方向盘上,望着副驾驶座,程几不到一个小时前还坐在那儿,给他数钱包里的钢镚儿。

不到两个小时前他们为了一件女装在车里无声地较劲,程几抹上口红后一脸不甘不愿,脸害羞得比嘴还红。

不到三个小时前

不到三个小时前他还没接到程几,还没这么烦懑。

他猛地敲了一下方向盘

不成,他无论如何也得把这心给收回来

他得说再见,永远不见他屁股后面满坑满谷都是跪着求他的,不缺程几这一个

而且这一个没那么好,混账还不懂事,打人还疼,他最近就是鬼迷心窍

他火急火燎喊来了陈川,天还没黑就要往水月山庄去,想找个更好的更贴心的。

陈川知道他心情差,路上也没敢多话,不停地从后视镜里偷看他。

水月山庄那边,周经理一见了他的车头皮就炸了。

原先周经理特别喜欢齐公子,因为他人冷话少要求简单,来了直奔主题,完事儿就走,从不吝啬钱,关键长得还忒帅,明明是个嫖客,却比整个场子里所有的b还养眼,玩谁都显得像倒贴。

最近不行了,齐公子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嫌好嫌坏,好像总掖着一腔子火没处发泄,别说其他人怕他,连总经理那种不下场子的都怕。

最高级的场子通常没名字,水月山庄既然有名字,就说明它不是宏城顶级的。既然不是顶级,靠山也就没那么硬,得罪不起齐公子。

当然啦,齐公子是文明人,并非来砸场的,但万一给他惹毛了也说不定啊。

周经理诚惶诚恐地出去迎接齐北崧,后者也没给他正眼,一句话没说就进了388包房。

这就复杂了,到底想干嘛呢

周经理盘算半天,先给他和陈川整了一桌菜,然后陪着笑脸请示陈川。

陈川从跟着齐北崧那天起,就无缘无故地看不上这姓周的,对他总是没好脸,因此摆出一副掌印太监的模样,吊着嗓子说“你自个儿想”

周经理说行,我还是按原计划,于是给齐北崧送了个人进去。

他了解齐北崧,这人完全是按照他的喜好选的,又漂亮又听话,腰肢柔韧,经验丰富会凑趣,对于水月山庄的客人而言还是新面孔。

更重要的是这人有三分像程几,都是秀眉大眼,区别是这人的气质往阴柔里去了,程几却俊美而勃发。

所以周经理才是老狐狸,在此类事情上至少有三千年道行,他早就看出齐北崧的症结在程几身上,只是那小孩这些天没露面,自己还没来得及去找他。

齐北崧也察觉眼前小b与程几相似,先是惊讶,而后不出意料地把人留下,可不到一分钟,又把人原封不动地送出来了。

他在房内无精打采地喊“陈川”

陈川只好进去,问什么事。

齐北崧倚靠在沙发上,斜斜叼着烟道“陪我说会儿话。”

陈川满脑袋黑线,心想这夜色撩人晚风沉醉,你放着好好的美人儿不玩,让我陪你扯淡,你是对我有意思你上个月骂我黑皮的话还言犹在耳呢,什么关了灯别人都能看见,就是陈川找不着我虽然黑了些,但论长相还在中等偏上啊

“怎么了呀”陈川问,“不满意再找一个”

反正你老齐也只有这么点儿消遣了,生理需求不解决,往后心理问题更严重

齐北崧吐着烟圈说“算了”

“怎么”

“说话腔调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由于震惊,陈川硬是将他那双带着点儿凶相的吊梢眼瞪大了三倍几分钟前小b被齐北崧赶出大门时,也是这么傻眼的。

齐北崧说“他既不会动手,也不会顶嘴,更不会拿腿别我的腿,拧我的手臂,趁我失去重心把我从肩膀上摔过去,或者握起小拳用中指的第二关节打我的喉结,我站在他面前特别放心。”

“放放心不好”陈川问。

“好啊,”齐北崧以手支头,俊美的脸的氤氲的烟气中模糊了,“就是没劲,意兴阑珊。”

“”陈川

齐北崧说“我是真有毛病了,下午跟那人打架时硬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只觉得没劲。”

陈川心里好笑,心想打架说浅了打架能把你脑子打成这样

我看你搞不好被他给强上了

他明知故问“跟谁打架呀”

“你说是谁”齐北崧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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