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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申光找到了。”陈昱衡抬起头,对老郑说,“在市第三医院里。”

“怎么会在医院里?”老郑一听心都紧了,“他出事儿了?”

陈昱衡点头:“他现在身边没人,我得立刻过去一趟。您那请假条也给我开几张吧。”

“什么几张,一张就够用了!另外李涵你们几个别去了,有一个人去就好。”老郑一边给陈昱衡写请假条,一边问,“你一会儿到医院里,赶紧把情况告诉我。”

陈昱衡只是应了声。

老郑实在不放心陈昱衡。他又看阮恬站在一旁,想到阮恬也是仅次于班长最大的班委了,平时也懂事明理,跟她说:“甜甜,不然你代表我,跟陈昱衡去一趟,看到申光什么情况就告诉我。”

老郑怕陈昱衡不老实,真发生什么严重的事不告诉他。

“我?”阮恬一怔,随后想了想,点头答应。“好吧……您也给我开张吧。”

申光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对她一直不错,她也有些担心他究竟怎么了。

陈昱衡听了,眼神微微一暗。

阮恬回教室收拾了点东西,跟在陈昱衡身后出校。陈昱衡早喊了人把车开到了学校门口来。他上了驾驶座,阮恬犹豫了一下,想去开后座的门。

陈昱衡却默不作声的,俯身过来,直接帮她把副驾的门给她打开,淡淡说:“过来。”

他将后座锁了,她也打不开。

阮恬只能坐上了副驾,陈昱衡发动车子,轻声说:“不会吃了你的,别怕。”

她也知道,只是难免还是沉默。

两个人没有说话。事出紧急,陈昱衡开得很快,二十几分钟就开到了三院。随后他带着阮恬,快速上了住院大楼三楼。

陈昱衡推开房门,阮恬一眼就看到睡在病床上的申光。他现在的样子比平时陌生,头上包着纱布,左脚打着石膏,脸色发青,裸露在外的皮肤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他们。

阮恬就坐在了旁边,仔细观察申光,发现他伤得挺重的,而且……好像这伤,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难道他是去打群架,被打成这样的?

“出这么大事也不给我打电话,有出息了啊。”陈昱衡坐在了他对面。

陈昱衡平时是有些横行霸道,但对申光这群人还是真的不错。

申光却不回答。

“你爸呢?”陈昱衡又问。

申光这时候,脸上才出现一股浓浓的厌恶之情说:“死了。”

陈昱衡无语,他只能打电话,叫了个人过来看着申光,然后对阮恬说:“我去给他垫些医药费,你……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里陪申光?”

阮恬看着申光那张脸上狗憎人厌的表情,再看看陈昱衡,觉得这真是个两难的问题,她想选择死亡。

权衡了一下,阮恬说:“……还是跟你去吧。”

陈昱衡才拿了申光的就诊卡,带着阮恬出门。

医院缴费处,他先给申光垫了两万。阮恬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上次母亲生病,他捐的钱。这哪里是陈大佬,他简直是小天使,总是奔走在抗争救灾的第一线。

阮恬想得有些出神。直到陈昱衡交了钱转过身,发现她一直看着自己,嘴角一扯问:“看着我干什么?”

阮恬淡淡地:“没什么,”加了句,“就是觉得有时候,你也是好人。”

上次她的评价不还是,你是个好人么。怎么这次又降级了,变成了有时候你是个好人,是上次的事影响了她的评价啊。陈昱衡看着她先走的背影,眯了下眼睛。

果然还是,用尽全力也无法远离啊。

他试过了,做不到,那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两人就近在医院食堂给申光买了粥和小菜,也没耽搁,趁热拎着回来。

路上阮恬问陈昱衡,申光家里究竟怎么了,怎么儿子出事都不来看,这也太奇怪了。

陈昱衡才告诉她,申光家庭的确特殊。他们家原来很有钱,可后来,他父亲染了赌瘾,一年飞好几次澳门,果-敢这些地方赌博,把家产输了个精光。那时候申光妈正好生重病,被申光爸活生生气死了。

申光还有个爷爷很亲,可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孙子出这么大的事,根本不敢告诉他,怕老人家受不了。

阮恬这才明白。为什么上次她妈妈生病,申光捐了这么多钱。他倒也挺可怜的。之前莫丽曾跟她说过,申光想职业打篮球,后来不训练了。难道就因为这个?

两人打开病房门进去,申光看到了他们,却仍然不说话。

阮恬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就把粥盒子打开,拿了勺子递给他:“申光,你吃一些粥吧?”

“不想吃。”申光现在看谁都不耐烦的样子。

阮恬想他恐怕是入院后就没吃过东西,还是又劝他:“吃一些吧,你现在需要恢复,吃饭才好得快。”她再次把粥递过去,申光来气了,一把挥开她,怒吼道:“我说了不想吃你听不见啊!”

被他一挥,阮恬粥差点没端稳,好些溅在她手上。她表情一时沉默。

陈昱衡这时候正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脸色顿时一沉。

申光别开头,自知闯祸,也不想看阮恬的脸色。

陈昱衡淡淡说:“道歉。”

见申光还是没反应,陈昱衡眉头一皱:“我说道歉,你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

这事的确是他不对,申光心里也知道。更何况有陈昱衡的威慑在,他僵持很久,才转过头,轻轻地阮恬说了声对不起。

阮恬擦掉粥渍,淡淡地道:“没关系。”毕竟她就算生气,也没兴趣跟一个病人计较。只是手还有些黏黏的,不大舒服。她把粥放旁边桌上,跟陈昱衡说了声,去卫生间洗手了。

陈昱衡见阮恬关上门,里头响起水声。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面无表情地掏了根烟,问道:“行了,伤成这个鬼样子,究竟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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