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鬼五毒俱全,什么生意都沾,这其实还都不要紧主要他们还财大气粗地暗中资助好几拨恐怖组织,这是那群随时准备炸大楼、炸公交车的。
对于这路人,斩草不能除根,必然流毒后世。
三年前,东亚东南亚一圈的几个国家,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和策划,终于联合展开了“打鬼”行动,反恐、抓捕两项工作双管齐下、同时进行。褚桓作为整个行动中最重要的一环,在“两只鬼”中潜伏时间长达两年半,是他亲手废了“小鬼”,掀了“大鬼”的老巢。
那一回“打鬼”成功地让臭名昭著的“两只鬼”在国际上销声匿迹,当然也有美中不足小鬼差一口气没死成,而大鬼跑了。
大鬼一天不死,大家就一天心神不宁。
褚桓默默地把一整根烟抽到烟屁股,对着烟灰发了会呆,这才慢吞吞地说:“哦,好,那我去见见我的老相好们。”
他答应得十分痛快,老王也并不意外,当年的打鬼行动极其惨烈,牺牲无数,三年了,没有人会比褚桓更想结果那两只鬼。
老王抬起头再次仔细打量褚桓的家说是家,其实只是个房子,把烟灰往果盘里倒的单身汉过的是什么鬼日子,脚趾头也想得出来。
老王撇下公事公办的表情,脸色柔和了一些:“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褚桓用俩字搪塞了他,这男人微微伸展了修长的四肢,像个晒足了太阳的懒狮子,一副惬意的大猫模样,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侧过头,目光望向窗帘的方向,好像他能透过那块厚厚的遮光布看见满城的夜色,只是不肯对上老王的眼睛。
老王看出他的敷衍,心里微微一沉,嘱咐说:“生活上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组织上一定会尽可能地满足你。”
褚桓脸上挂上他招牌式的坏笑:“我可能还缺个媳妇。”
老王瞪了他一眼:“没人给你说媒拉纤,想媳妇自己出门寻摸去,整天往屋里一扎,我看你也就能跟猫结婚。”
褚桓:“王哥,我那猫是个公公。”
他没正没经,简直没有办法正常沟通,老王像个老大哥似的推心置腹说:“没跟你闹着玩,你年纪轻轻,不要总是一天到晚闷在家里,这桩事完了,我帮你推荐转业,找个轻松些的工作,坐坐办公室怎么样你再这么深居简出,精神上容易抑郁。”
褚桓一副油盐不进的嬉皮笑脸。
老王把话说到了这份上,见他仍然听不进去,也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给他留下了一把枪和几盒子弹,拍了拍褚桓的肩膀:“你唉,保重。”
把客人送走,褚桓吹着没调的口哨关好门,而后他走回床边,半蹲下来,把手伸到床沿下,一路摸索到了一个小小的开关,一声轻响,床沿翻出一个小小的盖子,那里同样有一个密码盘。
他驾轻就熟地输完了十六位数的密码,床沿上荧光一闪,厚达五十公分的床板缓缓裂开,里面露出一个横平竖直的工具箱,箱子旁边挂着一把军刺,三棱身,灰白色,刃上不见一丝光,沉默而嘶哑地竖在那。
箱子打开后有很多层,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各种陈旧的文件袋,成打的身份证件。
褚桓花了好一会的时间,才把里面的东西都整理了一边,最后,他从箱底摸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小男孩,背面蹭了一团看不清原貌的污迹。
不过褚桓记得那原本不是污迹,是一行铅笔写的孩儿体,时间太长,已经被蹭花了,写了什么来着
唔好像是“爸爸和我”。
那时候褚爱国还这么年轻呢。
他拿着那张照片,又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思绪里,长久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良久,衣柜顶上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上面的金属框架,褚桓这才回过神来,侧头叫了一声:“大咪”
屋里除他以外唯一的活物、衣柜顶的大咪没有回答,褚桓就低下头,把军刺抽了出来,而后将其他的东西全部付诸一炬。
他有种预感,无论自己是死是活,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