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手被铁具固定着,吃喝拉撒睡全在桨边。哪怕是海盗上岸休息,桨手也不会被放开。
吃不好,睡不好,工作压力还大。这种环境,一个精壮汉子也熬不了多久。
不过好在总有新的受害者替进来。桨手就是好运号上的可替换零部件,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批。
对于桨手而言,他们的出路只有两条:死在桨边,或是想办法成为海盗。
好运号上一共有十排船桨,每个船桨配两名桨手,一共有四十名桨手。四十名桨手,再加上五十多名的海盗,这就是好运号的全部船员。
小一百号船员对于好运号这种体型不大的船来说显然有些过于臃肿。所以好运号自持力非常差,每次出海一两天就要重新靠岸补给和休息。
普通的桨帆船,水手兼任桨手。但是在好运号上,有不要钱的人形牲口,海盗们自然不愿意再充任桨手,他们要把力气留在可能的肉搏战上。
好运号靠近到贼鸥号只有几个船身的距离,戈尔德船长指挥着好运号示威式地绕着贼鸥号转了一圈。
不光是威慑敌人,也是戈尔德船长谨慎地想先把这艘小船瞧个仔细:
最胖那个家伙肯定是船长,水手不可能有这么多肉,他穿的衣服也是最好的。这个家伙正手足无措站在船头,一个劲地擦汗。
戈尔德船长哈哈大笑,这胖子可不能卖掉,必须留在好运号上划桨到死。
甲板上剩下的七八个人则是典型的水手相貌,衣着破旧,裸露的皮肤被太阳晒的黝黑而皲裂。两年前,好运戈尔德也是这种苦命的水手,但现在他是猎人。
这艘船应该不止这么几个水手,肯定有水手躲在船上黑暗的角落里祈祷自己能够逃过一劫。不必着急,可以慢慢把他们都找出来。茫茫大海,谁也跑不了。
好运号收起了靠近贼鸥号一侧的船桨,海盗们一面把带着绳索的铁钩抛向贼鸥号,一面肆意怪叫着恐吓贼鸥号上的水手。
铁钩咬住了贼鸥号的船舷,两艘船之间的距离一点一点被拉进。四块带着铁钩的接舷跳板伸向了贼鸥号,牢牢地挂在了船壳上。
成了!这种跳板两侧都带铁钩。一旦钩住,极难松开。贼鸥号现在被这种接舷跳板和好运号牢牢连接在一起,现在就算是胖船长后悔也跑不掉了。
十几个心急的海盗不等戈尔德下令就冲上了贼鸥号的甲板,这让好运戈尔德极为恼火。
内海海盗的体制某种程度上非常民主,船长除了有个小单间外也没什么特权,弄不好还会被水手投票赶下船。
抢劫的规矩是所有缴获必须均分,但先冲上猎物船只的海盗肯定能多抢点散碎银币。
所以每次只要跳板一搭上,海盗们都会猴急地一拥而上,戈尔德也无法约束。若是他使用严酷手段,当晚就能被海盗们割了喉咙“赶下船”。
“人心太散,队伍不好带。”戈尔德摇头晃脑地叹息着,也朝着贼鸥号走去。
贼鸥号迎接好运戈尔德的,却是一声凄厉的哨响。贼鸥号撕去了羊皮伪装,海盗们眼中的肥羊露出了尖牙利爪,从贼鸥号船艏楼、船艉楼、船舱里冲出了一大群手持利器身着军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