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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坨村,杨琪并不知道是谁将她误打误撞下了河堤。
然而陈晋目睹了一切,也是他如实告诉了杨琪。
杨琪一次次容忍元淑虚伪的做派,然而实在忍无可忍,先是她净房被溺,如今又是在烧饼里下毒企图陷害一直不待见元淑的云翘——
杨琪若是不与元淑撕破脸,指不定她以后又会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杨琪笑的天真无邪,好似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面如白纸一样的女人有多么歹毒的心肠,又或者是全然不将元淑当成威胁。
“姐姐放心,这些事情,我是不会跟大王提的,你还是这个府上的元夫人。”见元淑明显不相信她,杨琪又说,“我要是想害你,还会等到今日吗?”
元淑半信半疑,她失魂落魄的问:“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还留我至今?”
杨琪对元淑也抱有过幻想,所以一次一次的忍受她的虚伪,渐渐习惯了她的面具,忽然就发现生活中多了趣味。
“因为有趣。”
疯子!元淑在心里呐喊。
她又气又怕,气的是杨琪表面上总是一副无知懵懂、天真烂漫的模样,骨子里却是显得很游刃有余、成竹在胸。她怕的是一旦耶律斜轸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会如何的发落她。
她恨杨琪,原先恨不得她立马就死掉!
明明与耶律斜轸相遇的时间都差不多,为什么杨琪能得到耶律斜轸的青睐与宠**,而她却不能?
跟在耶律斜轸身边越久,元淑发现他对杨琪的在乎与日俱增,甚至超越了辈分,打从心底的对杨琪溺**。
元淑渴望着耶律斜轸能把这一切都给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但是只要杨琪在耶律斜轸身边一日,任何人都别期望着能转移耶律斜轸的注意力,谁都不能——
元淑渴望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杨琪失踪了——
然而耶律斜轸却发了疯似的寻找她,甚至不惜冒着生命的危险要将整个汴京城翻个底朝天。
当时若不是耶律斜轸的属下以死相谏,只怕他们那个时候都出不了城,离不开中原。
元淑更知道,杨琪杳无音讯的这几年,耶律斜轸没有一天忘记她。
他一直留着蘅芜阁,不让旁人居住,这就是最好的证据确凿
他寻遍了与杨琪一同走过的地方,甚至在有一年的中秋节,他从望月坡上领回来一个与杨琪年纪的小乞丐,那就是如今的海夫人。
别人可能不知道,元淑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耶律斜轸一直将海夫人当成杨琪的替代品留在身边。
所以她压根儿就没有将海夫人放在眼里。
元淑一直都有一种预感,杨琪迟早还会出现。
但是她一直否认这一点,当杨琪真的再次出现在大辽,元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尝到了深深地威胁感。
杨琪回来了。
她居然还能回来!
元淑巴不得她死在外面,尸体烂透在地底,让耶律斜轸永远也找不到,让耶律斜轸在漫长的时间中渐渐淡忘掉杨琪的存在。
杨琪却活着出现在了耶律斜轸的眼前,耶律斜轸再一次痴了,再一次疯了——
元淑也看的越来越明白,不管她多么的想让杨琪从人间蒸发,这个女人都不能死!
杨琪不能死,她一旦从这个世界消失,耶律斜轸就会永远的将她留在心里,而且他的心里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
对耶律斜轸动了真情的元淑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留在耶律斜轸心里的那个人,只能是她!
只能是她!
悲伤泛滥,元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汹涌着夺眶而出。
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眼前模糊一片,可她始终不曾眨眼,竭力的想要将杨琪看清看透。
可是她做不到,她压根儿就不明白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回来……”
元淑的声音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为了压制住堵在喉咙里的哽咽,她几乎用尽了力气。
她握紧拳头,透支着身体的力量,虽然声音依旧很低,却像是呐喊,“你为什么回来!”
反倒是杨琪用充满困惑的神色望着元淑,她原以为元淑是无心无情之人,如此看来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