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吧。”
陈云甫叹了口气,而后冷声道:“我不喜欢用动大刑的方式来审案,但我更憎恨像你这种食着百姓民脂民膏却一点人事不干的混账
浙江五年来贪腐了六十万石粮食,六十万石我一想到这六十万石可以活多少百姓的命,就恨不得活剥了你。
杨汝贤,你最好认清现状,坦白,是你能争取最好下场的唯一机会。”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都是实情啊。”
杨汝贤都快急哭了,话里更是带了哭腔:“老夫真是因那郭桓的请托,才安排人为那翁俊博通风报信啊。”
“唉”
陈云甫仰首闭目,言道:“胡师傅,有劳你拔了他的手指甲。”
老胡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而后问道:“全部”
“左手”
说完,陈云甫就转过身面冲墙不去看,任由身后杨汝贤如何哭号都只装听不见。
老胡动手了,拿着一把铁钳夹在了疯狂颤抖的杨汝贤左手大拇指上,牢牢的箍住大拇指甲。
随后用温柔的声音同杨汝贤说道:“杨侍郎,您忍一下,很快就好。”
说话间,猛然用力
“呃啊”杨汝贤痛的以头疯狂撞击脑后的刑架,嘴里一个劲的嚎叫着:“啊啊呜呜”
这老头,又哭了。
“还有四根手指头呢,慢慢就不疼了。”
这一次,老胡选择了食指。
一片片指甲盖带着血肉被硬生生抽离,杨汝贤扛不住了,痛着嘶吼着。
“是安然、是安然安然给我写的信,请托我要配合郭桓把翁俊博的事盖住,是安然那个老王八蛋痛,痛死我了。”
陈云甫总算是转过了身,看着杨汝贤的惨状,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冷意遮盖。
“浙江贪腐之始便是从安然做浙江布政使的时候开始的,而你,又是安然举荐才身居高位的,这些情况我早就掌握了,你还在负隅顽抗说是郭桓,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郭桓是户部左侍郎与你平级,他有什么权力指使你做事,你们两人背后肯定还有人,安然是一个,还有呢。”
杨汝贤疼的几近晕厥,但他不敢晕,现在陈云甫问的问题他不敢不回答。
“吏部尚书李信、礼部尚书赵瑁、兵部尚书温祥卿、左侍郎王志、刑部尚书王惠迪、工部侍郎麦志德,他们全他娘涉案了,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全是王个人遭这份罪,把他们通通抓起来,一个个剥皮实草绝不无辜。”
陈云甫手里的毛笔滑落到了地上,耳边是杨汝贤在绝望中的怒吼。
“他们不仅仅贪墨税粮、还贪墨军粮,贪墨西北茶马司和帖木儿、亦力把里、蒙古人的饮马钱,甚至在郭桓和工部侍郎麦志德两人的共同配合下,贪盗国库用来修葺临安江、江南漕运的国库预算,吏部尚书李信一手安插在江西、浙江的六个漕运使司还贪墨渔课、盐课。
你不说六十万石吗,我告诉你,他们贪的加在一起如果全部换成粮食,数额超过两千四百万石是我大明朝一年的国税
该死的是他们,是他们”
陈云甫后退一步,一屁股坐进了椅子中。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