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令狐冲很淡定,道:“他虽然伪装的很好,来历似乎也清白,可毕竟年纪这般大,曾经留下的踪迹不少。
我仔细查,还真查出点蛛丝马迹,直指嵩山派。
咱们又不是衙门审案子,什么都讲证据,只要有所怀疑,就八九不离十。”
崔孟顿时明了,便是如他这般的年纪,来历看似很单纯,真要查,只需探到籍贯中原,就很容易看出点东西。
之所以华山派后来对他信任,还是托了刘正风的福。毕竟刘三爷不是吃素的,能入得他的目,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劳德诺活了五十多岁,要是一点痕迹也不留下,那才更奇怪,但要对出身造假,难免会有破绽。
“当初这人是怎么上山的”崔孟有些不解:“门派收徒甚是严格,与我一起九个少年,天赋都还不错,也只陶、英两位师弟留下。
他这般带艺投师的,忠心难以琢磨,武功又平平,怎么会被师父看中”
令狐冲道:“那时我离了华山远游,周边出了个凶狠的贼寇,梁师弟前往处置,却被围攻,差点丧命,便是劳德诺拼命救下,两人都受伤不轻。
等师父赶过去,劳德诺苦苦哀求。师父见他头发花白,很是可怜,又有恩于华山,破例同意。
等我赶回来,看出不妥,但已经晚了些。
师父为人你也清楚,重情重义,他承诺的事,我也不好驳斥。
再者,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索性收留了此人。”
原来如此
这番话解开了崔孟一个疑惑,原著里头岳不群心思深沉,重视规矩,怎么会无缘无故收下劳德诺,这种无论怎么看,也不符合华山派的人做弟子。
令狐冲介绍完情况,也有疑惑,问道:“师弟和劳德诺接触不多,是怎么发现他有不对的”
崔孟淡然道:“我父亲可算他师弟,都是嵩山派左冷禅的弟子。”
令狐冲悚然一惊,这关系可就复杂了,脑袋里转了个弯,语气凝重的道:
“我记得你父亲和衡山派刘师叔交好,难道”
“正如师兄所想。”崔孟道:“当年也是左冷禅派了我父亲接近刘师叔,要他加入刘府,等待命令,伺机而动。
只是没想到父亲和刘师叔志趣相投,肝胆相交,拖延了七年,迟迟不愿动手。
后来父亲病故,费彬也曾找来,要我投入刘师叔门下,继续替嵩山派做内应。
我虽读书不多,也知恩义,自然不愿恩将仇报。
那时又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拒绝费彬。恰好听到了大师兄的名头,想着借势,才费尽心思,投身华山。”
崔孟将加入华山派的理由,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
令狐冲这种性子的人,要让他完全信任一个人,也不可能,但能够消除一些隔阂,对崔孟来说,乃是有益无害的事。
令狐冲听后,脸色阴晴不定,劳德诺混入华山派,虽然让他心生警惕,但自忖小心一些,问题不大,却没有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若不是崔孟主动道出,他怎么能够想到,嵩山派还隐藏着另一个内应。
以崔孟的天赋,将来必定会担当重任,若在关键时刻反水,华山派绝对损失惨重,说不定真要遂了左冷禅的意。
他仔细思考一阵,稍稍平复了下情绪,开口问道:
“没想到左冷禅算计如此深沉,真叫人防不胜防。依师弟来看,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劳德诺”
此时他对于崔孟,已经是平等相待,语气也尽是商量。
“一切照旧,装作不知。”崔孟毫不犹豫道:
“既可安左冷禅的心,又能在关键时候,利用他投些假情报,反算计嵩山派一把。”
令狐冲点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又问道:
“以你来看,华山派眼下的弟子里头,还有没有和劳德诺样的人”
“应当是没有了。”崔孟想了想,道:“左冷禅比师父年纪还要大,想要完成并派的野心,也只会在这十年内动作。
其他几个师兄和陶、英两位师弟,在华山脚下长大,不必怀疑。
门派新招收的那些个弟子,年纪太小,起不到什么作用。”
令狐冲认可这个说法,不过还是谨慎道:“不可大意。我会暗中观察,也请师弟多多留意。
另外如何应对劳德诺,师弟也要注意遮掩一些,不要让他看出破绽。”
“无妨,我尽量减少与他照面就是。”崔孟道:
“我武功初成,正要在江湖上闯点名头,就不在山上常待了。”
第二日是华山派例行考教,崔孟轻松打发了岳灵珊之后,忽然寻上梁发,道:
“三师兄,这些年来,每次比斗,都是五师兄陪练。他早就不是我的对手,对阵多了,未免太过无趣。
今日师弟斗胆,请师兄帮忙,指点一番。”
梁发尚未说话,高根明气呼呼的道:“三师兄,这小子太过猖狂了,你替我好好教训他。”
“七师弟天纵奇才,一年前就能和施师弟打个平手,现在我可没有把握胜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