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孟独自一人乘船,走最前面,带头冲向对岸。
魔教也同样驶出几条船,迎了上来。一船上站着三四个人,都是黄衣头领。
双方在河中央遭遇,好似三国里头的斗将一样,你来我往。
两边对阵的手段,放到正规的两军对垒中,或许似玩闹一般,可对散漫自由惯了的江湖人来说,做到这种程度,已很不容易。
水上毕竟不如陆地,崔孟耗费不少功夫,才清空一条船上的敌人,回头看时,自己同伴已经没了两船人。
毕竟魔教常年在这一代活动,水底功夫兴许比不上专门练习过的少林派,船上功夫却要比正道厉害得多。
岸上正道诸多掌门面面相觑,冲虚提议道:“浮桥上两边倒是势均力敌,要靠少林那些个水底的勇士出手,才能扭转局势。”
方证面沉如水,缓缓点头,吩咐一句,过得片刻,水底才开始有了大动静,魔教站立的浮桥木板,胡乱的起伏。
许多魔教教众站立不稳,落入水中,接着河面冒出一朵朵血花。
左冷禅等顺势往前,很是前进了一截,将魔教之人尽数逼到了岸上,眼见就要登陆,却踌躇不前。
树的影,人的名。东方不败天下第一的名头,是江湖中人公认,谁也不敢胆大到第一个上前挑衅。
方证见状,命人在后面传话催促,前面几人却巍然不动。崔孟也停船在距离岸边几丈之处。
魔教中人纷纷嘲笑:“这般胆小如鼠,还敢来侵犯圣教”
“崔师侄,方证大师有令,让你做个先锋,你为何裹足不前”左冷禅突然开口,丝毫不顾自己江湖大豪的地位,逼迫晚辈出手。jujiáy
崔孟瞥了他一眼,道:“左掌门,你我两派已无瓜葛,师侄之称,不必再言。
若真如方证大师所言,我为先锋官,你们该听我号令才是。我叫你上岸,你奉命么”
他故意混淆视听,将“先锋”说成是“先锋官”,左冷禅自不会上当,但也不好再次催促。
岸边魔教众人笑得更加大声,有人越众而出,道:
“方证秃驴,你纠集了一帮乌合之众来进犯我教,到了门口,却又不敢进来。
只叫左冷禅这等丧家之犬与一个不知名的小辈打头阵,简直丢尽了你少林派的脸。
若是你家达摩知道了,恐怕要从坟墓里头爬出来,找你这个不肖后辈算账。”
这人正是前次崔孟在梅庄见过的白虎堂上官云。
此人算是魔教在江湖上露脸较多的一位,还有个外号叫做“雕侠”,因此认得他的人不少。
正道众人见着魔教高层,心头一震,暗道:“终于出现了”,情不自禁往前两步。
大战在即,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魔教众停了喧哗,场面顿时安静,只有河水哗哗流淌。
方证暗吸口气,便要应声,忽然见着崔孟催动小船向前,顺势一跳,落到了对岸,朗声道:“华山崔孟在此,谁说正道无人”
两边都是一惊,魔教教众反应过来,纷纷举刀砍下。
崔孟在平地上的战斗力直升五层,脚下稍动,手里长剑顺势连点,唰唰唰的几下,便有三人中招丧命,兵器掉在地上当啷作响。
魔教教众大怒,瞬间又有七八个人围攻上来。那刀剑森森,泛着寒光。
崔孟怡然不惧,手腕一抖,长剑在空中连换三样招数,击落三把最先临近的兵刃,又迅速一拨一划,接着剑光一闪,五人捂着眼睛惨叫退开。
场面空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崔孟往边上挪移两步,站稳脚跟。
魔教之人最受不得刺激,纷纷怒吼着涌来,各式各样的兵刃,好像狂风卷起雪花,呼呼作响,劈头盖脸。
崔孟心静如水,背靠河水,左右腾挪,指东打西,将独孤九剑发挥到了极致,几乎是一剑一个敌人。
魔教将这一地团团围住,外人看不清楚,只见得道道剑光纵横,只是一闪,便有一人退出战圈。
对岸那些个正道掌门目力高明,连连惊叹,各派弟子看得是热血沸腾。
近在眼前的左冷禅脸色不变,心中又是忌惮又是赞叹。
其他人都停了争斗,看向此处,半个时辰,崔孟都未挪动地方,魔教之人全然不在乎性命,死一个就拖走一个,即刻有人补位。
定闲师太见着魔教之人悍不畏死,前赴后继,有些担心,找到方证,道:
“方丈,崔少侠孤身一人深入险境,敌人众多,我们要赶快接应才是。”
天门道长也道:“崔孟牵扯了这许多敌人,正是我们进攻的大好时机,方丈不可迟疑”
方证缓缓点头,亲自上了浮桥,这次左冷禅不好推脱,跟着冲到陆地。
正道中人本做好短兵相接的准备,却意外见着魔教之人往后退去,让出一大片空地。
几位领头的脸色凝重,暗中戒备,均觉得魔教再耍弄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