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你呢”董仲道。
“幸好手脚还在。”卧龙生笑道。
方才的厮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老君山的垂死挣扎极其凶猛,连丹江渔樵都受了不轻的伤,若不是讲武堂出手,恐怕今天他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董仲忽然叹息道。
“是啊。”卧龙生道。
他们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过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一场惨烈之极的厮杀,老君山除章太北外全部被击杀。
目测讨伐联盟众人也死了三四百人,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但相对老君山的全军覆没来说,这样的代价完全在接受范围之内。
两人对这场讨伐显然没有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更没想到老君山这么强。其实这也正常,对没有经历过这种程度的大战的人来说,根本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这就是江湖人在大规模战斗中无法和正规军抗衡的原因。
古往今来,揭竿而起的民间力量全部逃脱不了朝廷的镇压,侥幸逃过的也是因为朝廷内部出问题,而不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有多强,真的能抗衡朝廷军方。
“也好,没有后顾之忧。”董仲轻声道。
卧龙生重重点头。
后顾之忧是他们最担心的事,现在老君山全员被击杀,再也不怕被报复,这场讨伐毫无疑问非常成功。
“名单还念吗”董仲问道。
“念一下吧,名正言顺。”卧龙生道。
“确实。”董仲道。
董仲掏出怀中的老君山犯罪名册一看,名册已经全碎了,剩下一点碎片,这下想宣读老君山众人的罪状也没办法了。
两人相视苦笑,方才那种大战之下,哪还有心思顾及名册,罡气交迸,什么都会被扯碎,一身衣服还能蔽体就已经不错了,何况是名册。
那边孙玉楼也收起了长剑,仅剩的老君山匪徒已经陷入包围之中,不可能逃出生天,他也没必要再动手,让门下弟子和其他人练手最合适不过。
讲武堂的高手已经撤向蟠桃山,董仲看向蟠桃山,正想过去致谢,地面一人腾空而起,直向两人而来。
董仲和卧龙生看向来人,来人取出一叠纸张,董仲和卧龙生相视一眼,已经明白来人之意。
“谢谢”董仲接过来人递过来的一叠打印纸,正是和他身上破碎的名册一模一样的名册。
“董判官客气了。”来人拱手作礼。
七感扫视一遍周围,董仲对来人道:“梁兴呢”
周围不见梁兴,梁兴负责他和接洽,又是他的朋友,这时来的应该是梁兴才对。
“他没事的话你以后自然会见到他。”来人道,没有多说,转身离去。
没见到梁兴,董仲已经预料到梁兴不是受伤就是死了,来人这么说,虽然没死,恐怕伤势不轻。
梁兴是真心想剿灭老君山,而不是只是讲武堂引动他的棋子,刚才的战斗中梁兴身先士卒,舍命冲突,毫无退缩不前。
讲武堂高层布局操盘,视众人如草芥,但讲武堂中下层人员和他们一样,绝无临战脱逃,或者出工不出力,全部尽心尽力。
讲武堂匡扶正义,并不是虚话,从上到下,全都认真负责,认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并不会因为上面有人把控局势,自己势单力薄就置身事外,而是在该自己出力的地方出力。
“好可怕的讲武堂。”卧龙生轻声道。
这种混乱的局势下,不但把事情排布得妥妥当当,并且顾及他们的方方面面,甚至连名册有可能在大战中损坏这种小事情都准备得周周全全。
这说明讲武堂完全没有用出全力,因为一旦用出全力,整个战场的人员马不停蹄的运转,这种小事情是顾及不到的。
更不用说还注意到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送来名册,这种细致到极点的安排简直让人心惊胆战。
“是啊”董仲深以为然的点头。
翻了下名册,董仲清了清嗓子,照着名册上的老君山之人罪状读起来:老君山首恶许崇
短短时间内,讲武堂收集的老君山诸人的罪状并不多,不过足够他们死罪了。他们作孽太多,任何一条按法律量刑几乎都是死罪,根本不需要收集更多的罪状,否则讲武堂也无法这么快完成收集。
在董仲宣读老君山众人罪状的声音中,老君山最后顽抗的匪徒陆续被击杀,现场再无一名老君山之人活着。
军方部队已经撤走了,就和他们来时一样,煞气腾腾的离开。
董仲宣读老君山众人罪状之时,卧龙生安排众人为受伤的同道先进行紧急治疗,伤势严重的送去医院,或者送往卧龙居处理。
大战下来,能活下来的都是高手,医疗护理方面大多都有经验,处理起来并不难。
伤势较轻的人大多数都没有离开,而是原地调息,静听董仲宣读老君山恶徒罪行。
董仲宣读完老君山众人罪状后,讨伐联盟众人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这是一场大胜,是会让南河百姓传唱的伟大胜利,甚至全天下都会知道他们的丰功伟绩。
拔掉老君山这个毒瘤,他们的名字将记在历史中,参与这一战的人都同受尊荣。
“值得高兴一下。”听着那边的欢呼,晁旻露出笑容道。
完成一件事,可以得到很多人的认可,这无疑是很有成就感的。
虽然计划只完成了小半,但能帮董仲等人除掉老君山这个毒瘤,还南河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也是一件好事。
“替天行道,当然值得高兴。”郦洪道。
田成摇了摇头,道:“错了错了,天道无情,哪来替天行道。”
天道确实无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若是有情,就有偏颇,故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皆为刍狗,便无分别。
“那要怎样说做了这么大事,总得有个名目啊。”郦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