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可不得了。」贝福德摇头晃脑道,「当年他战乱的时候,大家都往外跑,只有娄半城的老子大量购置房产丶收购工厂,如果不是……」
「咳咳咳。」
林绍文乾咳两声,以示提醒。
贝福德也反应了过来。
「娄半城的资产如果不献出来,四九城还真有一半是他的。」
「时过境迁,说这些也没用。」林绍文摇头笑道,「贝爷,我刚才给你叩脉,那你有糖尿病和淋尿病,情况可不太乐观……」
「林爷好手段。」
贝福德叹了口气,「不瞒您说……淋尿病,干我这一行的,几乎都不可避免,以前我听说国手施今墨能看,可惜我位卑,无缘得见。」
「施先生乃是我们这行的楷模。」
林绍文肃然起敬。
施今墨那是真正的名医圣手,献出了数百个药方。他在医科大读书的时候,墙上就挂着施先生的照片。
「林爷,我这夥计的病能治吗?」李福贵紧声道。
「我虽然没有施先生那样的手段……不过治疗贝爷的病倒是没什麽问题。」林绍文笑道。
「林爷,我虽没有李爷那样家财万贯,但也知道你喜欢收藏一些小东西……」
贝福德先还有些失望,随即欣喜若狂的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摆在了桌子上。
林绍文轻轻拿起来,只是一瞥,整个人都木然了。
印章不大,但非常精致。
上面写了篆刻了四个大字——惟几惟康。
「林爷认识这章?」张春荣笑道。
「嘉庆的闲章。」
林绍文叹气道,「贝爷,这东西可珍贵啊。」
他没有问贝福德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但这老头是宫里的,多半是趁乱摸来的。
「林爷,不瞒您说,我老头子没别的爱好,族里人死的死,逃得逃……我原本收养的一个义子也病死了。」
贝福德苦笑道,「我这辈子就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到底能不能做到穷人有衣穿,穷人有饭吃……」
「现在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林绍文笑道,「贝爷,那你可要多活几年……好好看看以后的世界。」
「承您贵言。」
贝福德拱拱手。
「躺榻上吧,我给你扎针……」林绍文笑道。
「有劳您了。」
贝福德再次拱手后,脱下外套躺在了榻榻米上。
秦京茹很贴心的把火盆弄到了他跟前,只是略微走了两步,她却闻道了一股尿臭。
「林夫人,太监憋不住尿,还是请您多担待。」张春荣苦笑道。
「没事。」
秦京茹摇头道,「有些事也由不得自己选择不是?」
「林夫人大义。」李福贵肃然。
林绍文右手一抹,银光闪烁。
十三根银针稳稳当当的插在了贝福德身体各处,仅仅只是这一手就把李福贵和张春荣看傻了。
尤其是那针尾还在不停的颤动,发出阵阵轻鸣声,更是让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贝福德浑身血红,汗水和不要钱一样从身上流到了榻榻米上,那股尿骚味弥漫了整个书房。
可秦京茹等人都没有离开,她们也鲜少看到林绍文出手治病,而且还是给太监治病,这怎麽能不看个热闹?
「贝爷,疼就喊出来,没事。」林绍文安慰道。
「我能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