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椿先答应,捉不捉到时候再说。
因着明早天不亮就要上山采菌子,吃过晚饭大家伙儿洗漱过后就睡了。
雨后的夜晚,山里雾气愈发浓重,云上的月光完全无法穿透浓雾,油盏一灭,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邬常安拢着被子躺下,他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陶椿不知道在跟陶桃说什么,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他隐隐觉得心安,抓着这个机会,他忙闭眼酝酿睡意,睡着了就不怕鬼了。
……
“邬常安,起了。”
邬常安猛然睁眼,回味着梦里听到的声音,他紧张地透过黑暗盯着木门所在的位置。
“还没醒?邬常安?睡这么死?”陶椿敲门,“别睡了,该上山采菌子了。”
邬常安狠狠掐自己一下,疼得他立马清醒过来,他摸黑下地穿鞋。
“醒了?醒了怎么不应一声?”陶椿听到动静了,她没好气地说:“早饭做好了,快出来吃。”
听到脚步声走了,邬常安吁口气,他悄悄开门探头看出去,灶房里有火光,他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姑爷,没等你啊,你洗一洗就过来吃。”陶父招呼道。
邬常安“嗯”一声,“都去采菌子?”
“你不熟悉我们这儿的山,桃丫头也不常在山里走,椿丫头又九年没回山了,我不放心你们三个进山。我们还是跟着,等山里的雾散了,我们再一起下山。”陶母说。
早饭是昨晚的剩饭,地皮菜包子和剩稀饭热了热,几个人填饱肚子就行动。
担心进山会遇蛇,陶椿用麻绳缠腿,手上戴羊皮手套,胳膊上也缠两圈麻绳,最后在腰上挂一串铃铛就出门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挂有铃铛,既是闹出动静驱赶山里的野物,也是为了万一人走失了方便找人。
“以后你别来喊我起床。”邬常安靠近说话。
“啥?”陶椿没听清,她捂住铃铛,“你说什么?”
其他人慢下步子,都竖起耳朵偷听。
“……没什么,你的腿还疼不疼?”
陶椿古怪地看他一眼,夜色里,她也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疼了,你好好走路。”
“有话回去了再说,路上注意点,别摔着哪儿了。”陶父清了清嗓子提醒。
前方有铃铛声,有采菌人比陶家起得还早,走到陵山脚下,铃铛声往山上去了。
“姑爷,你吃过松树菇吗?”陶母问,“你要是没吃过,等回来了,我去换点回来。”
“没吃过,好不好吃?”邬常安问。
“我觉得不如鸡油菌好吃。”陶桃接话,“松树菇不论是炒还是炖,吃着都是脆脆的,还只适合吃小的,菇子长大了,我嚼着感觉像是嚼木头渣子。”
“有人喜欢吃脆的,有人喜欢吃滑的。”冬仙接话,“我爹我娘喜欢吃脆菇子,就喜欢松树菇的味道。”
邬常安想尝尝味道,他说:“娘,等我们下山了,你拿我们采的菌子去换点松树菇。”